十年

今天是戴安娜去世十周年,那次車禍像是昨天的事,卻原來已經十年。

想想其他大事,香港回歸也十年(當年多稱作『收返』);六四事件過了十八年,同年柏林圍牆被推倒,次年東西德合併,也結束了美蘇冷戰;中英聯合聲明在二十三年前簽署,「一國兩制」便是從此而來,基本法在十七年前通過;十年文化大革命在二十九年前完結。

這一切都還歷歷在目,但想想這對一個二十歲還不到的大學生來說卻是十分遙遠的事。回歸時他才十歲,中英聯合聲明簽署時他更還未出世。不要說他們,就是自己對文革的認識也只是從第二手資料得到,感受深不到那裡。況且這些事老師不教,父母不提,很快便會成為歷史的一頁。只是歷史的一頁。

意見不同

一家人難得坐在一起吃飯,電視新聞正在報導警方在天星碼頭清場的情況。一群「本土行動」的年青人成員一面在反抗,一面被警方一個個的帶走。

母親忽然說:「真不明白這班年青人在做什麼,吃飽飯沒事作,政府給他們建個海邊長廊欣賞海景多好,卻在這裡搞事。」

弟接囗說:「正是,皇后碼頭於他們又能有多少回憶了,人云亦云,這班傻子被政客擺佈了也不知。」

這相信代表著大部份市民的想法,保育什麼的其實並不易理解其重要性,但新的大廈,豪華海傍卻人人可見可享用。

儘管我並不完全支持這種絕食抗爭的方式,郤支持那些還會關心和參與社會事務的年青人,支持一些會為信念而作出犧牲的人。

我所以說道:「他們至少還會關心一下社會事,總比只顧打遊戲機追女仔的要強一點」

弟說:「這些人就會變得像那班攪事的中大學生一般吶。」

年青人總是可以激進一點。再說,改朝換代的改革份子一向都被看成攪事的人,絕大多數人在當時都不會認同。中國人歷來都是順民,亦不喜別人攪事,隨隨便便有飯吃就成,對一些理念從不感興趣。民主、保育什麼的,既不能充饑便不要打攪老子。

這是第一次與家人的話題觸給時事政治。其實這七、八年間自己的轉變也很大,政治觀成形了,跟許多舊朋友都再談不上來,況且大部份跟本對政治不感興趣,對社會問題也不大關心。自已通常都不會主動提起這些話題,萬一有人提起都會儘量三箴其口,但總有些時候會按捺不住,氣氛一下子便讓我把弄僵了,多麼不是味兒。

意見不同,朋友的話還可少見或避談,對家人便只好悶聲發大財了。

草裙娃娃呼啦啦

站在戲院前,見到一套日本電影在上映,片名叫【草裙娃娃呼啦啦】,聽起來像爛片,一點也不吸引。但心想既然其他電影全都看過了,對電影中心也有點信心,便購票進場。

背景是四十年前日本一個正面臨倒閉而需裁員二千人的煤礦場,一群礦工後代為興趣、為前途,也為拯救礦工生計而學習夏威夷草裙舞,使礦場能轉型為一旅遊景點。當然,那時代女孩子要袒背露腰還是不容易叫家人接受,整個舞蹈團自然受盡白眼打壓。最終當然是連最古板的母親也被感動,歌舞團也終取得了成功。

又是一套堅持夢想終可成功的電影,何以這類題材總拍不完?

其實現實生活裡,有多少人能以興趣來賺得三餐一宿?有多少人半途而棄?堅持下來的又有多少人能得到諒解甚至支持?得到支持的又有多少個可以成功?

所以,我們只好在銀色世界裡去一次又一次的完我們的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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